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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第408章 緣起 殺念

贅婿 憤怒的香蕉 4917 2024-05-02 15:43

  第408章 緣起 殺念

  陽光普照,棉雲朵朵。
車行數裡之後,進入汴梁城內,喧鬧的節前景象中,周佩一人坐著王府的馬車在前,寧毅、堯祖年、成舟海三人坐在後方東柱趕的馬車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一路過來,寧毅一直是雙手交握,左手手指看似無意地按在右手虎口上,經過一家酒樓時,方才放開,笑道:“正好是午膳時間,兩位若是無事,不如一同去吃過午飯,喝杯茶再做閑聊,在下做東,如何?

  先前與陸謙拚上那一刀中引起的虎口疼痛,到得此時,方才完全消去。

  此時的許多寶刀寶劍,事實上未必比得上後世以優質鋼材著稱的砍刀,鋒利或許鋒利,要說削鐵如泥,必然是誇大的。
寧毅與陸謙來往一刀間將那家衛的樸刀劈斷,彼此用的都是大力,說起武藝,寧毅自然是不如陸謙的,交手之中還要順勢帶出石灰包,刀斷之後,虎口也被稍稍拉傷,傷倒是尋常,隻是也過了這麽久才完全恢復。

  與高沐恩的這第二次碰撞來的突兀,一觸即分,卻並不在寧毅之前的任何預期裡。
一路之上他也在想著這件事,但並沒有在堯祖年與成舟海兩人面前表現出來。

  隨後這邊叫停小郡主的馬車,一行四人到得旁邊酒樓之上用膳,周佩也在時,堯祖年才詳細地將後來發生在那別苑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說起來此事也該經由立恆同意,不過當時時機太好,老夫與秦相也商量過,立恆的這些詩作,不該蒙塵於室,該拿的名氣,還是要拿的。
此次事情過後,相信這些詩作傳開,該不會再有多少人敢質疑立恆才學了,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倒是希望立恆不要怪罪老夫才是。

  秦府裡幾位幕僚當中,成舟海三十多歲,是可以與寧毅平輩相稱的。
五十多歲的堯祖年,在這個年月已經算是老人,說是在學問上與寧毅平輩論交,對方也並不擺架子,但實際上的來往,寧毅還是要保持尊敬的。
這年月類似堯祖年、秦嗣源這種學儒的老人,對於自己認可的晚輩的栽培、提攜、幫助,都是真心誠意,寧毅不是什麽中二少年,當然能夠看得清楚。
當下拱手以謝。

  “如此少了許多麻煩,此次若非年公出面,真說出來想必他們也是不會信的。

  “哈哈,舉手小事,以立恆之才,老夫也是錦上添花而已。
倒是立恆離開之後,未能聽到師師姑娘試唱那望海潮,有些可惜了……”

  見獲得寧毅首肯,堯祖年轉開話題,笑著說起李師師的唱功。
寧毅在那邊聽著,實際上,倒也能夠想到另一層意思。

  公布這些詩詞的想法,堯祖年這邊這邊,肯定是與秦嗣源商議過的。
他們是正直文人,固然有不希望年輕人才名被埋沒的意思,但另一方面,是因為霸刀營的緣故。

  寧毅當初寫這些詩詞,為的是想要出風頭的劉西瓜,此後沒有再拿回來的心思,但後來杭州城破,霸刀營的轉移,寧毅參與其中,藕斷絲連,這些事情聞人不二知道,秦嗣源這邊肯定也知道。
方臘已敗,十幾幾十萬人逃散,對於一個山寨被放跑,他們這邊未必真的在乎。
但知道、默許不代表支持,公布這些詩詞,一來定性,二來劃清,這其中有保護也有提醒的意思。

  就算後來有人查到什麽,寧毅與那山寨的事,上面也是知道的。
而些許提醒與劃清便是指:你的東西,不該給她們了。

  這些東西,彼此多少能夠讀懂,確定善意,便無所謂了。
此後堯祖年說起與會眾人的錯愕表情,寧毅等人聽得也是有趣,或許到得明天,事情便要傳遍汴梁,說不定還會有人到文匯樓登門拜訪,寧毅想想倒有些頭疼。

  幾人之中,原本是堯祖年性格沉穩,成舟海性子稍微憤青,但這次顯得高興的反倒是堯祖年,成舟海則隻是面帶笑容,偶爾附和,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許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密偵司中不好說的事情許許多多,眾人便也不奇怪。

  周佩的神情到此時也不怎麽傷感了,想對寧毅說些什麽,但堯、成二人在旁,也不知說什麽才好,但對於寧毅又要揚名的這件事終究是感興趣的,衝堯祖年問這問那。
不久之後,寧毅笑著問起晴郡主等人的事情,她才詳詳細細地將王府中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同樣的時間裡,寧毅等人已經在這邊酒樓上吃過午飯,喝茶聊天。
汴梁城中另一處酒樓房間中,有人在酒足飯飽之後,正在把盤子摔在地上。

  “陸謙——我忍不下這口氣!
那個家夥……那個家夥他媽的是什麽人啊!
他威脅我!
他居然敢威脅我!
我爹是高俅哎——你們這些家夥也一樣,一點都不爭氣——”

  吃了東西的高衙內一邊罵著,一邊將自己身邊的盤子掃到地上,然後拿起碗筷砸向周圍的家衛。

  “打不過人家也就算了!
沒有出手也就算了!
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們他媽的沒有撂話哎!
你們為什麽不說話,我們走的時候連句狠話都沒有撂!
你們這些人,還是壞人嗎,我的面子都給你們丟光了!
陸謙,你死到哪去了——”

  當時發生在那別苑前的衝突,老實說,在當時真的把他給嚇到了,對方要是個亡命徒要拚命他都不至於有這種心情,但當時對方的反應,根本就是個無法理解的神經病,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寒意從尾椎湧上去,當被放開之後,腦子裡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當時那些家衛多半也有這樣的心情,他們是在等高沐恩下明確一點的命令,結果衙內反應過來隻是叫走,一行人也就隻好走了,到得此時想起沒有丟下什麽狠話,委實懊惱不已,這些家衛也就倒了黴。

  大罵隻見,方才離開一陣的陸謙此時也已經進來,他跑到陸謙面前攤開手。

  “你終於肯過來了!
我告訴你,現在我面子丟光了,活不下去了!
陸謙你說,你是不是乾不過那家夥!

  陸謙低著頭:“回衙內,不是打不過,隻是這人手段詭異,當時打起來,衙內又在場,怕會防不勝防……”

  “我!
就!
知!
道!
我已經死過一次啦!
”高沐恩回身,跳上一張椅子,“當時他那樣子過來,抱著我,我全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啦,他在那裡說什麽說什麽……陸謙,他就是在跟我說。
你已經死了!
你已經死了!
你已經死了!
陸謙,你聽不懂嗎。
他這樣子威脅我,太過分了,我不過是想認識他的那些朋友——女朋友!
跟她們做朋友而已嘛,我又沒做錯什麽事……陸謙,你告訴我,他不是真的很難搞啊!

  陸謙沉默片刻:“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全部背景。
但看他的行事路數,老實說,很紮手。

  “連你也這麽說。
”高衙內哭喪著臉看他。

  “屬下實話實說。

  “那就快點去查他的背景啊!
先看看我們惹不惹得起啊!
然後再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要是他裝腔作勢,我就要弄死他啊。
啊,我不爽啊!
我要女人——”

  回想起自己在當時的糾結與膽怯,落荒而逃的醜態,高沐恩受不了地吵嚷起來,那邊陸謙點了點頭,轉身再度出去了。

  *****************

  在酒樓上喝茶聊天,消磨著下午的時光,未時過後,天氣陰涼起來。
四人去茶樓下,彼此告辭。

  堯祖年與成舟海首先離開,然後寧毅送周佩上馬車,對於今天的事情,周佩心情複雜,但也沒有更多的要說了:“老師,明天會去看龍舟嗎?

  “應該是會去看看的。
”事情越來越多,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做完,但小嬋雲竹錦兒都在,端午節的龍舟賽,寧毅還是會抽出時間陪著大家一起出去看看。

  “那……我會在前面搭的觀禮台上……老師記得叫我……”她不無靦腆地笑了笑,馬車過來時,告辭上車,然後,又因為有件事,忍不住回頭:“老師?

  “嗯?

  “呃……”周佩想了想,好一陣子,終於還是搖頭,“沒事了,我走了……老師明天見。

  輕聲說完,她進入馬車之中,放下簾子。

  寧毅目送車駕遠去,目光才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高沐恩的事情,他沒有在堯、成二人面前說起。

  汴梁城中,小嬋也好,雲竹錦兒那邊也罷,就算自己離開,也可以拜托相府、密偵司照顧,理論上來說,安全是沒問題的。
他不會因為今天高沐恩說了那些話就過分擔心,對方有些亂來,但未必是個真正的狠人,雙方擺開背景,至少陸謙那邊,會知道不能動手。
相府幕僚的家眷,跟一個沒有背景的禁軍教頭家眷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但即便明白這些,衝突已起,他也不會毫無防備之心,如果能做點什麽,他就會考慮做點什麽。
縱然並不清楚此時城內具體的哪裡高沐恩正在考慮弄死自己,但類似的情景,肯定是會發生的,之後才會是調查背景的時候,如果有可能,他還是願意讓事情更保險一點,譬如根除病竈。

  如果真能找到好辦法,就乾掉這家夥,他心中這樣想著。
當然,他目前在京城並沒有太多可利用的勢力,這事情暫時也不好通過密偵司,有沒有可行性,還得先搜集情報,然後看可不可以找到漏洞,這些事情……恐怕也隻能找一找李師師了。

  會得到怎樣的消息,有沒有可能,還得看運氣,但最起碼,這種事也該未雨綢繆,多做準備。
隻是如此一來,堆在手上的事情,確實越來越多,這樣想想,也不得不在心頭歎一口氣。

  隻不過還在此時,連他都不曾想到過,這場突如其來又一觸即收的小小衝突,會在此後帶來的怎樣的動靜和變化,其引起的波瀾,有形或無形的影響,因此事而萌芽,直接或間接影響到無數的人生,長達十數年甚至數十年之久。
這些事情,當他在許多年後想起,追溯到其不經意間的小小由頭時,也隻能是輕輕歎息,唏噓一笑。

  而在此時,棉雲遮擋,天光未覺。
畫面轉向的另一邊上,堯祖年與成舟海的車駕正穿過了街巷,返回相府。
成舟海坐在那兒低頭想事,臉上帶著笑容,某一刻,掀開簾子叫停了馬車。

  “忽然想起,尚有些事情要辦,年公先行回相府,弟子可能要走走,處理完事情再回去。

  堯祖年點了點頭,他並不清楚成舟海這一路在想什麽,但當然不會是忽然想起,不過也沒有興趣深究,點頭笑笑,與對方告辭。

  馬車駛遠,成舟海看著街道上的行人,然後選了個方向,悠然步行前去,穿過了城市街道……

  ***************

  天氣陰著,周佩回到王府房間裡,屏退丫鬟,關上了門,她噗通一下趴到床上,將腦袋在被子裡放了片刻,然後抱起圓圓長長的枕頭,跪坐了起來。

  她神情嚴肅地看著那枕頭,然後雙手抱住,腦袋挪了一下,靠在枕頭側面,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或許會覺得,她表情跟眼神都怪怪的。

  “你們都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呢……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我們可以當朋友……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語氣低沉緩慢又神經質地說完,擡著下巴,目光冷漠睥睨。
過得片刻,又小小地換個姿勢和神態,說自己聽過的或者腦補的狠話。
抱著枕頭,想著,老師真是太厲害了。

  她趴倒在床上,然後翻過身來,張著嘴目光感歎地望著天花闆,過得好一陣,在床上滾來滾去。

  那可愛的滾動終於停下來時,她仰躺著,舉起手中的枕頭,看著它,目光冷下來,看了好一會兒。

  “你真是該死……”她偏了偏頭,口中低喃,然後又將枕頭抱著,開始回憶看到的事情。
一直到……丫鬟過來敲門。

  “郡主殿下。

  “什麽事?

  “有位成先生求見。

  “啊?
成先生?

  “是個三十多歲的書生,他說他叫成舟海,說郡主殿下認識他。

  “呃……”周佩愣了愣,先前不久大家才分開,這位成舟海她先前就是認識了的,今天一路之上話不多,除了趕去別苑的路上說聊過幾句,兩人也沒怎麽交談,他為什麽要在這裡單獨來王府拜訪自己。
心中疑惑,但嘴上自然叫丫鬟領了人進來,然後奉上茶點。
見禮坐下之後,周佩詢問起對方的來意,成舟海喝了一口茶,然後微笑地看著房間裡的丫鬟。

  “你們先下去,我與成先生有話要說。
”周佩屏退丫鬟,房門關上之後片刻,成舟海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由於明白他相府幕僚的身份,周佩對他也沒什麽惡感,隻見成舟海走到門邊,打開門再度看了外面一眼,確定無人之後方才關上:“在下這次過來,實是有要事與郡主殿下商量,當然,若在下說錯了,還請郡主殿下當做沒有聽過。

  “成先生但說無妨,周佩知道利害。
”十五歲的少女笑著答道。

  成舟海回過頭來看著她,看了好片刻:“郡主殿下,可是想要對那高衙內動手麽?

  “啊?
”周佩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成先生……何出此言。

  仔細看著她表情的成舟海再度笑了起來:“今日郡主躲在馬車後看見那件事時,成某也正好在後面,看見了事態的全過程。

  周佩神情波動,臉色漸漸紅了,好在成舟海此時倒並沒有看她,隻是微微躬身:“成某隻是想說,某在密偵司多年,於汴梁之事,那花花太歲劣跡頗有所知,郡主殿下若是想要對那花花太歲動手,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下手,成某可助殿下一臂之力,為汴梁城……除此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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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MT到了,應該可以刷一刷起點普通本了。

  嗯,求月票,我們先看能不能到前十,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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