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質問
花芷在床上躺好,向玉香嬤嬤輕輕道了聲謝才接過話頭:「祖母要真來了您夢裡也定是來感謝您的,她老人家都不來看我了,您若真見著她了替我轉達一聲,花家都好。
」
「花家現在是很好,你也很好。
」看著說到家人眉眼便柔和下來的人,太後歎了口氣,花芷的軟肋太明顯了,明顯到別人一抓一個準,大概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於是索性不遮不掩了,就擺在明面上隨你們看,這大概也是她不得不表現強硬,不得不讓世人皆知花家大姑娘不好惹的原因之一。
軟弱的人是護不住家人的,她唯有將自己武裝到牙齒方可為家人築起一道不透風的牆。
花家啊,大概是積下了太深的福德,老天爺才會送來一個花芷助他們度過這個難關。
「身體還是得好好將養,別小小年紀就壞了根子,以後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便是為了哀家那好不容易有個心上人的孫子呢!
」
「是。
」花芷也有些無奈,凡是親朋故舊見著她都提醒她注意身體,她如今這副樣子到底是有多慘。
太後看了玉香一眼,玉香會意,退至門外親自守著門。
門卻是未關上的,深居宮中的太後深知敞著門才好應對突發狀況。
「哀家發現皓月數次針對於你,你可知是為何?
」
花芷同樣放低聲音回話,「皓月對晏惜有一種奇怪的執著,晏惜曾說在豫州初見時她好像就對他很瞭解,在袁世方的事情上她還曾出過力,她……自詡擅預言,還曾預言襄陽將有大洪,死傷數萬,後來我和晏惜琢磨過,如果不是我們當時恰好在襄陽做了些準備,真有可能會有這麼大傷亡。
」
太後眉頭緊急,「她真會預言?
」
「我不這麼認為。
」花芷語氣肯定,「後來我們試探過幾回,她說的事大多是已經發生過的,且結果與她所說的也有不同,那時晏惜將她羈押起來了,她不能接觸外邊,消息不靈通,如果真會預言,豈會如此。
」
「她有別的消息來源?
」
「所以晏惜一直疑她。
」
太後微微點頭,眉頭還是皺著,如果真是如此這皓月就太危險了,這樣一個人留在皇宮,如今還非常之得皇上寵愛,隻是想想心裡就不安。
若她隻是禍害皇上就算了,總歸現在不禍害皇上也犯起了糊塗,怕就怕她通過皇上去達成什麼目的,太後有點後悔,她應該在大年那次就直接把皓月給處置了,能省去多少麻煩。
「所以皓月是因為你和晏惜的事才針對你?
」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原因。
」
「這可真是……」太後搖頭,要皇帝知道了這其中曲折還不定怎麼想晏惜,那皓月就是個禍害!
「太後娘娘,您得防著她些,我猜她應是會些醫術,她最開始以七星教主在外行走的時候就曾調過一種藥水,對了,晏惜說要拿回來給於老瞧瞧,於老您可記得?
」
於老摸摸鬍子,「記得,那其實就是個溫補方子,效用倒也不差。
」
花芷靈光一閃,身體都坐起來了一些,「有沒有可能她就是手裡有幾個還不錯的方子?
自己可能隻是會一些淺薄的醫術?
」
「她能會什麼醫術。
」芍葯哼了一聲,「她身上沒有半點藥香,花花你聞聞我身上,我哪件衣裳上都是藥味,什麼熏香都不管用。
」
芍葯真就往花芷面前湊,花芷失笑,滿足她似的真就聞了聞,「你身上的藥味濃得都能熬出一碗藥了。
」
芍葯昂起下巴,也不知道在驕傲什麼。
太後笑瞇瞇看著,對花芷更多了幾分喜愛,一個人好不好不用看太多東西,看她對身邊人如何就能看出個差不離來,這花芷是個好的。
「娘娘您平日吃用等物需得格外留意,芍葯你經常去細查一遍,不要讓那皓月鑽了空子,如今這宮中隻有您能鎮得住她,她未必不會將主意打到您頭上去。
」
太後笑意泛冷,眼神如刀,「哀家明白,不過她想對哀家動手也不那麼容易,宮中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所用的手段卻還是那麼些,論這個哀家是她們的祖師爺。
」
芍葯突的把花芷按著躺好,「花花,您別逞強,剛醒來頭哪能不暈的,先緩緩再去請罪不遲。
」
幾人會意,太後接著這個話題往下,「可還有哪裡難受?
這大冷天的躺地上那麼會怕是寒氣入體了,需得好好驅驅寒。
」
芍葯起身,「薑糖水我都煮好了,花花你等著,我去端來。
」
此時外邊的腳步聲已經很明顯了,她氣勢洶洶的衝出去,皓月委屈的直往皇上身後躲。
皇帝伸手攔了攔,「好了好了,成什麼樣子。
」
芍葯眼睛一瞪,「皇上,你現在還隻聽了她的一面之詞,就已經聽信了她的話是不是?
」
「……」突然願意動腦子的芍葯讓皇帝無話可說。
「她是不是說花花對她不敬?
是不是說花花裝模作樣就為了冤枉她?
是不是說我不相信她還對她態度不好?
」芍葯冷笑,「花花受過三次傷,第一次,她在自家的莊子裡遇上了七宿司追緝的對象,能從晏哥手裡跑掉的人可以想見是何等程度,花花撐到了晏哥趕到,可身中數刀。
」
太後從屋裡出來靜靜聽著。
「第二次是在湞陽,花花去談買賣,當地地頭蛇欲強買強賣,還欲對花花無禮,如果隻是一些地痞流氓護院打手也就罷了,可最後來圍攻的還有意新營的士兵,花花再次受傷。
」
「第三次受傷,在陰山關,您的二皇子欲對花家人不利,花花拚死護著,最終撿回一條命,養了半個月才能下床,一年時間裡她有半年在吃藥,可她依舊要全力以赴您交待的差事,您讓她答疑解惑,她站了一個時辰,那時已是強弩之末,可您的愛妃故意等在那裡,等著花花向她行跪拜大禮,並以此問罪。
」
芍葯定定的看著皇上,「您也是來問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