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皇上倒
「啪!
」
又是狠狠一鞭,這一鞭皇帝是反手來的,從右肩到左腹,兩邊對襯的樣子讓皇帝露出滿意的笑,月兒果然沒有騙他,他的力氣比之從前可強了太多。
「莫以為晏惜傾心於你就真覺得自己了不得,白日做夢,朕一日不點頭你就一日成不了晏惜的媳婦,到時朕再給晏惜賜一門婚,你看他還能記得你幾年!
」
「啪!
」
「妄議帝王家事,罪加一等!
」
「父皇,手下留情!
」小六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師傅本就身體不好,怎麼受得住鞭子!
皇帝轉頭看他,笑瞇瞇的又是一鞭。
「求情?
恩?
」
看著再次高高揚起的長鞭小六都絕望了,他再不敢說話,生怕因為自己的多嘴讓師傅吃更多苦頭。
可比這一鞭更快落下來的,是皇上的身體。
幾乎沒有任何預兆的,皇帝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此時反倒是小六離著他最近,也因為他一直看著鞭子,最先發現了父皇的不對,想也不想的他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給父皇做了墊背,壓下來的那一剎痛得他臉都扭曲了。
「啊……」妃子、宮女的尖叫聲幾乎能衝破屋頂。
太後是第二個發現皇帝異常的,和尖叫聲同時發出命令,「傳太醫!
」
宮侍手腳並用的奔了出去。
太後將發抖的手掩入袖中,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的發出,「所有人都部給哀家留在原地,符剛,把宮中給哀家看好了。
」
「末將領命。
」
「定國公。
」
跪於外邊許久的定國公見禮,「老臣在。
」
「外邊的人一個都不許少。
」
「是。
」
「中營周將軍該到了吧。
」
和花芷前後腳到的周靖上前單膝跪地,「末將在。
」
「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哀家便逾越了,著你守衛禁城,再令四營入城拱衛京城,關城門,行禁令,皇親國戚皆在禁令之內,便是淩王也無特殊之權。
」
「末將,領太後懿旨。
」
花芷忍著身上火辣辣的疼重又跪於地,「太後娘娘,於神醫在世子府上。
」
太後眼神亮了亮,回頭吩咐道:「玉香,你去請,要快。
」
「是。
」
看著慘白著臉一身狼狽卻沒叫一聲痛的花芷,太後歎了口氣,親自彎腰將人扶起來,看著她發抖的手道:「便是為救小六也衝動了。
」
花芷不知如何回話,隻能強笑了笑。
此時身後傳來動靜,太後回頭看了一眼,卻是皓月上前來了,挺著肚子跪在皇帝身邊垂淚,此時小六已經被人小心的從皇上身下扶出來,地上墊了大氅。
厭惡的收回視線,她卻也不好再和花芷多說什麼,轉身走了過去,藉著給皇上整理衣領的動作探了探他脈搏,心中更疑,明明已人事不知卻為何仍是跳得如此有力?
皓月擦了擦眼角,擡頭哽聲道:「太後娘娘,天氣還冷著,地上涼,是不是先將皇上送回龍床上去?
」
太後有些猶豫,正欲點頭卻聽得身後有聲音傳來,「小女認為還是不動為好,芍葯平日裡會和小女嘀咕一些醫藥上的事,曾說過人若摔著了最好不要移動,以免傷上加傷。
」
皓月覺得自己對花芷的討厭可能是上輩子積攢來的,不,可能是數輩子積攢,不然怎麼會聽到她的名字就不喜,見到人更是恨不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呢?
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她活著!
在她面前皓月連裝一裝都不願意,當即擦了淚冷笑道:「不過罪人之身,有何資格在這裡口出狂言。
」
花芷垂下視線不理會,怎麼能讓皇上離開眾人的視線呢?
怎麼能給皓月翻盤的機會!
太後似是無意的看了皓月一眼,淡淡道:「聽聞月嬪也擅醫術,不如就由你來給皇上看看是怎麼回事。
」
「這……」
太後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言語。
皓月咬唇,低著頭又哭去了,目的達成,花芷則退遠了些。
看著人事不知的長子太後心頭一片悲涼,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皓月不是純潔的白蓮花,偏偏皇帝卻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一心一意的護著,這些時日的種種以及皇上的身體,這樁樁件件的事裡要沒有皓月的手筆,她這個太後讓她皓月來當!
小六緩慢的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挪到花芷身邊,看著師傅這般模樣難過得不得了。
花芷溫聲安慰他,「穿得厚,皇上力氣有限,就脖子這地方有點疼,不嚴重。
」
小六恨不得去搬鏡子過來給師傅看看她此時的臉色,素來能忍的人都是這般模樣了,他無法想像是疼到了怎樣的地步。
可他還得裝作相信的樣子,放心的一笑,道:「那就好,一會我和祖母請示一下,讓大夫給您開點止疼的藥。
」
「好。
」花芷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擡起手臂給他理了理衣衫,壓著嗓子道:「好好表現,讓眾臣看看大慶的皇子該是何等模樣。
」
師傅鋪一條康莊大道給你走,那些陰暗的骯髒的都希望你能慢一點沾手,等你再長大一些,等你的思想再成熟一點,等你吸取了足夠的善良、仁義、堅強、勇敢為養份,等你心中佈滿了溫暖,才能對這些惡事遊刃有餘且不受影響。
「大步往前走,無需躊躇,不要回頭。
」花芷最後一次摸了摸小六的頭,便是額發被汗浸濕,仍舊笑得溫暖好看,「後邊有我。
」
小六紅著眼眶用力點頭,他信師傅的話,就因為相信師傅,他才一步步走到了這裡。
他知道師傅總是會護著他的,如今日,如以往的許多次。
太後往這邊看了一眼,尚不及生出諸多感慨就見太醫院院正領著數人急匆匆來了,一通檢查過後冷汗直冒,不知該如何回稟。
「哀家要聽實話。
」
院正看著這滿屋子的人,隻覺得脖子上這顆頭已經快要保不住了。
太後掃了一眼,揮退其他人,又讓院正上前來,「說吧。
」
院正告了罪,走至離太後一步遠的地方壓著嗓子道:「皇上……怕是不好。
」
太後並不覺得意外,臉上無半分異色,「可有法子讓皇上醒來?
」
院正猶豫了一下,「不到最後一刻微臣不建議如此做。
」
「你們能做什麼?
」
院正跪伏於地,一眾太醫紛紛跪倒。
太後鳳目一凝,拍桌怒極,「要爾等何用!
」
PS:別急,花芷不會白受傷,她自然是做了些什麼,她這次的舉動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