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甦醒
所有人都覺得芍葯在胡鬧,可也沒有人攔著,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什麼法子都可以一試。
抱夏真就進去了,她還語氣焦急,跪在床前說得煞有其事,「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芍葯姑娘知道您病了無詔從新峪關回來了,皇上要砍她的頭,您快醒醒,您快點醒醒啊!
」
並不意外的沒有絲毫動靜。
芍葯咬著手指頭在那裡轉著圈,喃喃自語道:「不對,不該是這麼說的,小六兒是花花教出來的,她肯定知道小六兒不會這麼快就翻臉無情,對,是我沒想周全。
」
皇上再次「……」
芍葯突的停下腳步徑直衝進了房間,鞋子一踢上到床裡側,摸出身上暗藏的匕首不給任何人攔阻的機會利落的往自己手臂上一劃,血立刻湧出滴落在床上。
她把手往花花面前一送,血滴落在她身上,臉上,「花花,你聞到了血味兒嗎?
是我的,是我的,你最疼我的是不是?
好疼的,你快來給我吹吹,快點起來罵我……」
便是忍著,最後芍葯仍是聲音哽咽,她好難過好難過,心好像都沉到了腳底闆那兒,重重的拉扯著她,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幻想過許多以後的生活,可怎樣的生活裡都是有花花的,她不敢想像要是沒了這個人將來會如何,晏哥會死的,如果花花和晏哥都不在了,她也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姑爺!
」
姑爺……芍葯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來,就見到晏哥也劃開了手臂,血湧得比她的厲害多了,她想哭,卻又想笑,晏哥太小氣了,什麼都要和她比,連傷口都要劃得比她大。
皇上聽著動靜忍不住進了屋,花家的人早就想進來了,此時也不再忍耐,紛紛跟了進去,待看到裡邊的場景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他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瘋嗎?
有的,誰都看得出來攝政王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傻嗎?
在外人看來大概是的,可他顯然甘之不飴。
至於那個千裡迢迢趕回來的人,便是之前不清楚她和太傅有多親厚眼下也知道了,可這樣的法子又豈會有用……
「晏哥!
你看到了嗎?
看到沒有?
」
芍葯聲音尖銳至破音,顧晏惜的聲音也沒好到哪裡去,「眼珠子動了,快,號脈!
」
芍葯眼淚一擦連忙捏住花花的手腕,可是不行,不行,她的心跳得太快了,於是她扯著嗓子喊,「師傅,師傅,你快來!
」
於老聽著動靜時就已經進了屋,隻是前邊人太多了他被堵在了外頭,此時他一應聲,中間立刻分出一條路來,他快步進去號脈。
「脈象接上了,接上了!
」於老又細細檢查了一翻,推開眾人就去開方子,「快去抓藥,拿參湯過來。
」
拂冬飛一般的端著碗過來,碗裡的湯半滴沒灑。
「餵餵看有沒有回應。
」
顧晏惜把人抱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接過參湯喝了一口渡過去,他手摸在阿芷喉嚨那,好一會後他才回過頭來,朝著眾人神情似笑似哭,「在吞嚥了!
阿芷在吞嚥了!
」
雖然吞嚥的力氣很小,可她確實是在吞嚥了!
「善,大善!
」
朱氏當即哭出聲來,丈夫流放兩年都沒多大變化的人,這幾日顯見的憔悴下來。
「於神醫。
」花屹正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才說出話來,「我們,我們要做些什麼?
」
於老掃過一屋子眼巴巴瞧著他的人,「你們可以安心的去睡上一覺了,老夫用幾十年行醫的這塊招牌向你們保證,大姑娘一定能醒來!
」
「那就好,那就太好了。
」花屹正紅著眼睛看著床上還在哺參湯的人,便是旁邊還有個又哭又笑的芍葯,這一幕竟也不顯違和。
不著痕跡的抹了下眼角,花屹正轉過身去吩咐道:「呆在這你們也幫不上忙,回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把精神好好養一養,別讓芷兒醒了看著你們沒精神的樣子。
」
眾人紛紛應喏離開,皇上卻沒走,他也不去打擾床上那三人,走到於老跟前問,「太傅什麼時候能醒?
」
「三天左右。
」於老從藥箱中取出銀針,「皇上不用擔心,不破不立,這對大姑娘不算壞事,雖說要花些時間,老夫也會盡我所能的替大姑娘調養好身體。
」
「勞您多費心,朕希望太傅能長命百歲。
」
於老躬了躬身,將銀針遞給了小徒兒,「走一趟針。
」
「是。
」芍葯揚著笑臉,精氣神全回來了。
三天,在花家來來往往的人都記住了這個時間。
當時間越近,而花芷還沒有醒時心就又懸了起來,就怕這次隻是空歡喜一場。
天光漸亮時,顧晏惜睜開了眼睛,習慣性的看了下懷中的人,見她衝著自己笑了一笑下意識的就回了個笑,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張開嘴巴欲喊,可身體卻背叛了他,緊緊的抱住了懷裡那個人。
他等啊等,盼啊盼,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盼到了!
他的阿芷,沒有丟下他!
花芷想擡起手回抱他,可眼下她除了腦子還能轉幾個念頭,身體的其他地方都好像不是她的了,她隻好享受這個懷抱,有些緊,可是很安全。
「姑爺?
」迎春聽著動靜請示了一聲。
「去請於老和芍葯過來。
」
迎春想到了什麼,捂著嘴飛奔了出去。
芍葯就睡在隔壁屋,還是被顧晏惜扔過去的,跑過來時外衣都沒穿。
號了脈,確確實實在好轉的脈象讓她再也忍不住了,把頭埋到花花胸前嚎啕大哭,她差點就又沒家了!
於老來了,花家各房的人來了,後來就連皇上也來了,哪怕花芷仍是昏睡的時間居多,可知曉她在好轉,這就是一顆效果最好的定心丸。
而花芷有力氣說話是在又一個三天後,嗓子啞著,聽在關心她的人耳裡卻如天籟。
「我隻是睡了一覺,可能是太久沒有可以這麼放心的睡才會如此。
」花芷笑,「我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