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握着手杖，久久沒有做出應。

　　“為什麼不說話？
”

　　姚樂怡面色一沉，冷聲質問他，“難道你不願意？
你和别的女人，連孩子都有了！
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

　　甩開他的胳膊，轉身要走。

　　“樂怡！
”

　　傅寒川匆忙拉住她。

　　“你拉我幹什麼？
放開！
”

　　“我答應你！
”傅寒川脫口而出，“我都答應你！
”

　　姚樂怡猛回頭，喜形于色，“真的？
沒有哄我？
”

　　“真的……”

　　傅寒川颔首，踟蹰着道，“隻是，我們的婚事，原本已經在準備了，我是想，等我們成為正式的夫妻……這樣，也是對你的尊重。
”

　　“沒關系！
”

　　姚樂怡踮了踮腳，雀躍着撲進他懷裡，胳膊環住他的脖頸。

　　“寒川，我不在乎！
我隻要知道，你是愛我的，這就夠了！
”

　　她擡眸，望着他笑，“今晚去我那裡，好不好？
”

　　“……”傅寒川薄唇輕啟，一個‘好’字卡在嗓子眼，他的手機響了。

　　是傅明珠。

　　姚樂怡隻好松開他，“你先接奶奶電話。
”

　　“好。
”

　　傅寒川劃開屏幕，“喂，奶奶……”

　　“寒川！
”傅明珠的聲音火急火燎，“你在哪兒啊？
趕快回來吧！
元寶發燒了啊！
不肯吃藥，一直鬧着要爸爸！
”

　　傅寒川一聽，立即答應，“好，我馬上回來……”

　　電話挂斷，胳膊被姚樂怡拉住了。
“不許去！
傅寒川，我不許你去！
”

　　“樂怡……”傅寒川眉心擰成個川字，“元寶發燒了，在找我。
”

　　姚樂怡瞬間紅了眼，緊緊扣住他的胳膊，“你答應我的，今晚你陪着我！
孩子病了而已，哪個孩子不生病啊？
你去幹什麼？
你又不是醫生，我不許你……”

　　“樂怡！
”傅寒川擰眉低喝，看着她的眼神，震驚又失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

　　姚樂怡一怔，猛然回神，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寒川，我……”

　　“樂怡……”

　　傅寒川撥開她的手，“元寶的存在，已經是事實，是我對不起你。
但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他，我不會勉強你！
”

　　說完，不再看她，轉身上了車。

　　“寒川……”姚樂怡呆怔怔的，突然驚醒，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要跟她分手嗎？
！

　　…

　　“嗚哇，不要不要……”

　　“元寶乖乖啊！
爸爸就回來啊！
哎喲，這個寒川，孩子哭成這樣，怎麼還不回來？
再這麼哭下去，怎麼得了？
”

　　傅寒川一進門，就聽見元寶的哭聲，不由加快了腳步。

　　“奶奶！
元寶！
”

　　“哎喲！
”傅明珠一看，忙抱着元寶，“寶寶，快看，爸爸回來啦！
”

　　一邊說，一邊趕緊把元寶遞給傅寒川。

　　“嗚嗚……”

　　元寶小身子一扭，鑽進傅寒川懷裡。

　　傅寒川心疼的很，抱着小家夥，“元寶對不起，爸爸來晚了。
”

　　“爸爸。
”元寶在爸爸懷裡抽抽嗒嗒，“元寶發燒了，元寶不舒服！
”

　　“爸爸知道。
”

　　傅寒川抱着他，把他放到小床上，“爸爸喂元寶吃藥藥，吃了藥藥，退燒了，元寶就舒服了，好不好？
”

　　“爸爸喂？
”

　　“嗯，爸爸喂。
”

　　元寶吸吸鼻子，“元寶吃藥藥。
”

　　“真乖。
”

　　傅明珠趕緊吩咐傭人，“快，重新化藥！
”“是，老夫人！
”

　　“快，給！
”傅明珠端着藥，遞給傅寒川。

　　傅寒川再哄着喂着元寶吃了，乖的很，不哭不鬧。

　　“哎喲……”傅明珠有點酸，笑着道，“還是爸爸好呀，太奶奶怎麼哄都沒有用呢。
”

　　元寶臉蛋紅紅，抓着傅寒川的手不松開。

　　傅明珠‘識趣’的很，“爸爸回來啦，元寶好好和爸爸親親，我們就不打擾了。
”

　　笑着帶着傭人一起，出去了。

　　床邊，傅寒川守着元寶，撕了個退熱貼給他換上。

　　“爸爸……”元寶發着燒，聲音有點啞，“爸爸是元寶的爸爸嗎？
”

　　嗯？
傅寒川愣了下，很快領會了元寶的意思，他點點頭，肯定的道，“是，爸爸是元寶的爸爸，是元寶的親爸爸。
”

　　一聽這話，元寶嘴巴一癟，眼淚掉下來。

　　他是小，但是不傻，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哭唧唧的，繼續問，“那，爸爸，元寶的媽媽呢？
”

　　想想又說，“不是那個阿姨，元寶是問，和爸爸一樣，生元寶的媽媽呢？
”

　　“……”

　　傅寒川愣住，這個……要他怎麼回答？

　　他倒是知道他媽媽在哪裡，可是，他和他媽媽卻不是正常的男女關系……

　　“爸爸。
”

　　沒得到爸爸的回答，元寶的小腦袋自由發揮，“元寶的媽媽，是不是死掉了？
不在這世上了？
”

　　“不，不是！
”

　　傅寒川想都沒想，立即否認了。

　　白冉可是活的好好的！
可能是不怎麼好……

　　“那……”元寶小嘴巴又癟了，“媽媽是不喜歡元寶嗎？
”

　　傅寒川不太理解兒子的腦回路，“為什麼這麼想呢？
”

　　“一定是這樣！
”元寶抽抽嗒嗒，委屈的不得了，“媽媽不喜歡元寶，媽媽從來都不來看元寶！
”

　　小身子一扭，拿圓鼓鼓的屁股對着爸爸。
生悶氣！

　　傅寒川薄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這個問題，他要怎麼哄兒子？

　　白冉喜歡不喜歡元寶？
他是真不清楚……

　　都說世上所有的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

　　可是，白冉和元寶，關系特殊。
白冉不是自願有的元寶……元寶生下後，就被她丢了……她大概，或許，可能，的确……是不愛元寶的。

　　是他的罪過。

　　他，元寶的父親，應該是白冉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想起來的……噩夢般的存在吧？

　　床上，元寶生着氣、生着氣，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傅寒川揉了揉眉心，替他蓋好小被子。

　　“嗯嗯……”小元寶哼哼着，“媽媽，媽媽……”

　　傅寒川手上一頓，元寶是真的很想要媽媽啊。

　　…

　　知道白冉搬到了療養院，盛相思來探望她。

　　裡裡外外逛了一圈，點頭稱贊，“這裡挺好，又方便，又能避開司正澤。
”

　　“是啊，多虧傅大少。
”

　　盛相思剝着橘子，空氣裡飄散着淡淡的果香。

　　“相思。
”

　　“嗯？
”

　　“傅二爺，沒再聯系你嗎？
”

　　“……”盛相思頓了頓，把橘子分她一半，“沒有。
”

　　白冉接過橘子，暗歎，這樣對相思來說，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他該從倫敦回來了吧？
”

　　“不清楚，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