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傅景川登船找人
時漾怔怔看着方萬晴倉促離開的背影,人還釘在原地動也動不了。
嚴曜已經追了上來,上前就要拉她。
時漾像是突然清醒般,再一次甩開了嚴曜伸過來的手,在嚴曜詫異受傷的眼神中,她慌亂轉過了身,匆匆拉開一旁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去新季酒店。
”
她匆匆留下話,車門也“砰”的一聲關上。
嚴曜剛好追到車前。
她決然關門的動作顯然再次傷到了他。
他不可置信地隔着車窗看着她,漆黑的眼眸盈滿受傷和悲傷情緒,仿似被抛棄般。
時漾硬生生逼自己轉開了視線,心裡早已亂成了一團,内疚與惶恐、慌亂與窒息如同絞成一團的亂麻,在空白的大腦來回撕扯,直扯得她腦袋像要炸開般一陣陣發疼。
司機也留意到她的異樣,趁着等綠燈的時間擔心回頭看了她一眼:“美女,你沒事吧?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啊?
”
時漾虛弱沖他擺了擺手:“不用,謝謝。
”
“那……你有什麼不舒服要說啊。
”司機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知道。
”
時漾虛弱回應,人依然難受地抓着頭發,相較于身體上的痛苦,心靈上的難受更讓她痛苦。
那個自稱是她男朋友的男人的眼神讓她惶恐難受,那種仿似她抛棄了他的可能性一下就讓她背負了巨大的愧疚感和心理壓力,商場門口撞上的中年女人卻讓她有種窒息般的冰冷感,迫切地想要離得遠遠的。
她不知道她過去到底經曆過什麼,但是無論是那個男人還是那個中年女人,他們的出現都讓她從心理到身體都産生了巨大的抗拒,抗拒去找回過去的記憶,抗拒回到過去的生活圈子去。
時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的,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難受得厲害。
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下的車怎麼進的電梯,又是怎麼跌跌撞撞地摸索到自己的房間,她連掏房卡的手都顫抖得厲害,半天找不到房卡,直到許秋藍困惑且擔心的嗓音從身後響起:“漾漾?
”
時漾迷蒙回頭,看着這個自她醒來後便一直溫柔照顧着她的女人,慌亂乞求的話便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帶我走。
”
許秋藍也一下慌了神,擔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發生什麼事了?
”
上午出去的時候明明人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像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般,整個人看着迷離而錯亂。
這完全不是她認識的時漾。
清醒以來的時漾一直是冷靜平和的。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吓般,着急忙慌地想要逃離。
時漾也說不上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過是遇到一個自稱是她男朋友的男人,和一個視她如洪水猛獸般的中年女人而已,這不是多大的事,可是他們就是讓她覺得很難受很慌亂惶恐,很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座城市,想離他們遠遠的。
她也不想去找她的過去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和那個叫嚴曜的男人是男女朋友的事實,也害怕再一次遇到那個避她唯恐不及的中年女人。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努力想逼自己冷靜下來,虛弱地回她:“我不知道,我隻是突然覺得很害怕,我不想留在這裡……”
“沒關系,不想留在這裡我們就離開。
”許秋藍抱住她輕聲安撫,“我們現在就回船上,本來也是打算等你回來就一起回船上的。
”
她的話讓時漾稍稍冷靜,隐約想起她答應了許秋藍給她買行李箱的事,她甚至完全忘記了這個事,她本來要去買的,但那個自稱是她男朋友的男人突然出現拉走了她。
“對不起,我忘記給您買行李箱了。
”
時漾内疚道歉,想起嚴曜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給她看的恍若校園情侶的照片,熟悉的慌亂和惶恐再次席卷了她。
可怕的事實讓她本能選擇了逃避,不願去面對。
許秋藍也看出了她再次瀕臨崩盤的情緒,趕緊抱住她輕拍:“沒關系,我讓酒店送個打包袋上來就好,遊輪上有行李箱賣。
你先回房收拾,我們馬上就走。
”
時漾本能點頭,刷開房卡就要進去。
薄宴識剛好從電梯出來,看到過道上的許秋藍和時漾,吩咐了聲:“郵輪臨時起航,你們收拾一下,現在回船上去。
”
許秋藍有些意外于郵輪要突然起航,但剛好時漾也要回郵輪了,這對她來說是好事,因而也就點點頭:“好的,我們收拾好就走。
”
又想起他的情況。
“那你呢,也和我們一起走嗎?
”許秋藍問道。
薄宴識并沒有明确回答:“我送你們回船上。
”
“好的。
”許秋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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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萬晴驚慌失措地走了好一段路才想起她開了車過來,她的車就停在西城天街中心商場的露天停車場裡。
她剛停穩車就朝商場而來了,沒想到會撞見時漾。
方萬晴心裡雖驚懼不安,但人也慢慢冷靜下來了些。
她回頭時還忍不住朝剛才撞見時漾的大門口看了眼,但在人來人往的人群裡,那道臉色慘白頭發淩亂的身影已經不見。
方萬晴不知道是她大白天撞見鬼了還是隻是個長得像時漾的人而已。
那樣冷的天氣從高架上掉下來,還腦袋撞上橋基護欄昏了過去,根本不可能活着。
這幾個月來她雖極少見到傅景川,但從傅武均每天的長籲短歎裡她知道,傅景川這幾個月并不好過。
如果不是時漾真的回不來了,他不可能會這樣。
方萬晴不停在心裡說服自己,并在這種自我說服中走向露天停車場,沒想着還沒走到自己車前,便看到傅景川高大的身影匆匆從面前疾步而過。
“景川?
”
方萬晴下意識叫了他一聲。
傅景川正疾步走向自己的車,俊臉微微繃緊,神色焦灼匆忙,所有心思都圍着時漾出事那天晚上“皇家海洋”号郵輪在霖城停留過的事實上,并未留意到方萬晴。
對自己名字的敏感讓他在聽到喊聲時腳步本能一頓,循聲看過去,看到了方萬晴。
“你去哪兒啊,怎麼這麼着急?
”
方萬晴問道,又下意識扭頭朝商場門口看了眼,不理解傅景川怎麼也會神色匆忙地出現在商場。
難道剛那個真的是時漾?
她心裡驚懼,剛想從傅景川俊臉上看出些許端倪時,傅景川已頭也不回地轉身而去,像是沒看到她般。
方萬晴看到他伸出手摁開了手上的車子電子鎖,車門自動開啟,他也沒有半分猶豫地拉開車門上了車,神色匆匆。
盡管她已被傅景川冷待了多年,方萬晴心裡還是因此而憋了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臭着臉站在了原地。
但疑似遇到時漾的事也讓她惶恐依舊,她沒在這邊多待,看傅景川車子消失在視野中時,也匆匆忙忙上了車,先行回家。
傅景川一上車就給柯辰打電話,催問他打聽薄宴識的情況怎麼樣了。
得益于薄宴識這些天在西城的尋人軌迹,柯辰這次辦事效率奇高。
“薄宴識這幾天都住在新季酒店,同行的人除了他的特别助理林雲周外,還有他的母親和一個年輕女孩。
”
柯辰邊整理各家偵探社彙報過來的資料,邊彙報道。
“一個年輕女孩?
”傅景川心頭一跳,“和薄宴識什麼關系?
”
說話間擡頭看了眼前方路況,方向盤一轉,車子已經轉彎駛向新季酒店方向。
“具體還不清楚。
”柯辰說,“不過據說是他母親許秋藍的幹女兒。
”
“許秋藍什麼時候收了個幹女兒了?
”
傅景川問,幾天前柯辰發他的調查報告裡雖沒辦法調查到太細的薄家情況,但從未提及許秋藍有另收幹女兒的情況。
“目前還沒有更詳細的信息。
”
柯辰實話實說,時間太緊急。
目前他彙報的調查結果甚至還沒時間做進一步核實,都是剛收到的第一手消息,還都真假難辨。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薄宴識一行人目前住在新季酒店裡,随行的人裡除了他的特别助理林雲周,還有他的母親許秋藍和一個年輕女孩。
“好,我知道了。
”傅景川點頭,“你現在馬上去新季酒店。
”
“好的。
”柯辰挂了電話,也趕緊啟程趕往新季酒店。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新季酒店。
新季酒店雖不是輝辰旗下酒店,但和輝辰酒店同為西城兩大五星級大酒店,一直是和平競争的友好關系。
傅景川稍稍動用了點關系就查到了薄宴識的入住房間,但登記入住的名單隻有薄宴識、林雲周和許秋藍三個人而已,要了三個套房。
傅景川沒有去做任何猜測,車子剛一在酒店門口急刹停穩,傅景川連車都來不及鎖便推門下了車,徑直前往薄宴識入住的2008号房,幾乎同時間趕到的柯辰也趕緊跟了上去,沒想到兩人還沒走到房間門口,遠遠就看到房間門口停着的保潔車,保潔人員正進進出出地忙碌着。
兩人腳步同時一滞。
柯辰皺眉看向傅景川:“傅總?
”
傅景川半分不緩地轉身摁下了電梯,一路搭乘電梯回到一樓大廳,人也直直走向前台。
“2008号房什麼時候退的房?
”
他問,嗓音淩厲而冷靜。
“稍等。
”前台邊應邊打開電腦查閱,“半個小時前才退的房。
”
“謝謝。
”傅景川轉身便往門口停着的車而去。
柯辰趕緊跟上。
“薄氏集團的皇家海洋号停靠在哪兒?
”傅景川問。
“就在西城碼頭。
”柯辰說,“兩天後會離港。
”
“不可能!
”
傅景川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他這一說法,“薄宴識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時候回船。
”
“你馬上聯系船上遊客,有沒有收到即将離港的消息。
”傅景川腳步未停,人走到車前就一把拉開了車門,“如果有,無論如何攔下這艘船。
”
說話間,人已拉開車門,彎身上了車。
車子瞬間如離弦的箭,疾馳而去。
柯辰也趕緊上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