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 1326:想偷師?
(下)【求月票】“沒有,逃了。
”
“居然逃了?
還真是稀奇。
”
林風幾個長心眼,翟樂也不是什麽傻白甜,自然料到林風入境之後會往外傳消息,早早就派人盯著,這算是雙方都心照不宣的操作了。
消息能不能傳出去,看個人本事。
喻海道:“那人武膽圖騰特殊。
”
暗中追捕的人大意失手,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他們也不能大張旗鼓封鎖河道,隻能眼睜睜放棄任務。
翟樂聞言也未出言責怪:“既然如此,想來是天意,此事作罷。
”
“那幾個禁軍武卒……”
“違抗王命本就是死罪,死的幾個算他們倒黴,活下來的幾個再處置。
要是有人來抗議哭訴,且問問他們,願不願意以身代之!
”
翟樂三言兩語就給這件事情定性,更沒派人問責林風。
看看被殺的幾個,不是沒什麽分量的小門小戶出身,便是族內官員已經上了翟樂的黑名單,林風拿他們殺雞儆猴可謂貼心至極。
自己出氣的同時還不會給翟樂添麻煩。
如此聰慧圓滑,可惜不是自己人。
若是自己人,必是女兒的未來肱骨重臣。
說起女兒,翟樂淩厲眉眼不由柔和下來:“二丫最近課業不重的話,讓她多去林令德那邊。
好好學學人家的脾性,磨一磨性格。
”
喻海拱手應下。
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少年人的叛逆期,王太女逐漸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願意跟旁人傾訴分享,翟樂關心兩句還會將她惹急眼。
喻海偶爾想開導,王太女也拒絕跟他交流。
林風作為天賦拉滿的女性文士,或許比他倆更適合跟王太女交流,解開她的心結?
翟樂歎氣著感慨:“養兒方知父母恩,也不知阿父阿母當年是怎麽受得了我的。
”
喻海吐槽:“你不是先王養大的麽?
”
翟樂:“……”
牙牙學語的時候,有家中仆婦照顧,稍微大些能滿地亂跑,他就黏上堂兄翟歡,整天跟小尾巴一樣追在對方身邊。
翟樂父親體弱,翟樂伯父也不忍胞弟為養娃費神,乾脆將翟樂接來身邊,當親生兒子養育。
翟樂感慨養娃辛苦,應該多上香問問早死的翟歡。
翟歡是怎麽容忍這隻皮猴子的?
萬幸,皮猴沒有青春叛逆期。
翟樂訕訕道:“阿兄也辛苦。
”
跟著替自己挽尊:“不過,我也聽話省心,沒讓兄長多操心,比二丫好得多了。
”
喻海衝他挑眉:“你確信?
要不要我替你轉述一下,先王當年抱怨你的那些話?
”
翟歡親口說過養兒折壽。
翟樂:“……”
他尷尬又委屈:“罷了,不想聽。
”
忍不住懷疑自個兒記憶的真實性,他記得有記憶來,他真的是個非常省心的弟弟。
翟樂傳召司農卿。
司農寺負責王室籍田,這些糧種可以種到其他地方作為對照組,看看能不能繼續育種延續下去。
司農卿沒想到國主找自己就是為這麽一件事情,再好的糧種也不值得這般興師動眾?
揣著這點兒心思,他打開了小袋子。
一看就發現端倪,他將糧種收了回去。
“臣冒昧一問,這些糧種是何人獻上?
”
“康國使者林風。
”
鑒於康國有些不道德的缺德前科——特指康國當年賣給北漠那些一次性高產但傷田的糧種——翟樂這邊自然要留心眼,在播種之前先查驗糧種問題。
林風對翟樂的請求也表示了理解,這才有喻海帶人過去拿糧種樣本,卻趕上林風拿禁軍刺頭殺雞儆猴一事。
翟樂又補充:“林令德說這些糧種就是用司農寺前幾日送去的糧種培育優化的。
”
司農卿記得有這麽一回事。
可當他聽說手中糧種是司農寺送去的糧種培育的,不可置信睜大眼。
盡管作為司農卿不會親自下地,但對農事相關內容也是信手拈來。
糧種品質優劣,他一眼就有答案。
司農寺送過去的糧種已經是最優一批,但跟手中這一小袋相比較,依舊相差甚遠。
“愛卿,這些糧種能否多代延續?
”
司農寺不明白國主為何有此疑問。
龍生龍,鳳生鳳,上等糧種培育出來的糧種,自然也不會差,繼續優中選優就行。
翟樂給他解疑:“康國有獨特封鎖手段,優質糧種隻能延續一兩代。
他國想繼續保持高產就隻能跟康國購買,當年的北漠就是如此。
若司農寺能破解康國封鎖……曲國未來將不再被糧荒困擾,利在千秋,愛卿可知?
”
這批糧種不會傷地,不代表能穩定延續各種優良特性,想也知道林風不可能留下沒有動手腳的正常糧種!
翟樂讓喻海取糧種,不僅是防止林風對籍田下黑手,也想偷師。
司農卿一聽就知道事情重大。
從司農寺送去第一批糧種,再到拿到手中這一袋糧種,前後才隔了幾天功夫?
這麽點兒時間怎麽可能培育結束?
第一反應是質疑,第二反應是狂喜!
若真能從根本解決糧食問題,未來將不再有饑荒之年,不知多少人能幸存!
最重要的是曲國國力將會飛躍!
司農卿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一顆心早就飛向林風。
看司農卿拔腿就跑的背影,翟樂苦笑搖頭:“隻盼著林女君給點面子,少刁難。
”
從她連禁軍武卒都敢殺的作風來看,萬一司農卿哪裡得罪她,怕是也討不到好處。
喻海回想林風那段諷刺:“難。
”
司農卿離開王庭,天邊雲層泛起橘黃。
他彎腰鑽進車廂,管事問:“家長可要回府?
方才夫人派人過來問家長今日何時歸家。
”
“不回,去籍田。
可是家中出事?
”
夫妻二人算是盲婚啞嫁的聯姻夫妻,妻子賢惠顧家,一心照料家庭,這些年從不在他上值的時候派人打擾。
莫非是家中出了事?
“說是夫人母家有個子侄下了牢獄。
”
司農卿聞聽這話就知道什麽事兒了。
他道:“命人將城外別莊收拾收拾,再派人去跟家中知會一聲,就說我近日奉了王命要在外一段時間,讓她別過來打攪。
她那個子侄也該吃點皮肉之苦,性命保得住。
”
隻要不上躥下跳走門路,性命無虞。
要是太囂張,小命可就不好說了。
司農卿摒除雜念,一門心思琢磨林風是如何做到的。
對於林風,司農卿一開始的感官並不好,甚至有些仇視。
因為對方一句話,好好的籍田全部被翻了一遍,他這個司農卿連反對餘地都沒。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給他心裡留了點兒疙瘩。
不知過了多久,車廂外傳來管事聲音。
“家長,已經到地兒。
”
他回過神,略微整理儀容。
踩著轎蹬下車,再擡頭恰好能看到最近一片籍田。
第一眼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第二眼發現哪裡都不對勁,第三眼忍不住環顧四周,懷疑馬夫將自己帶錯路:“沒走錯?
”
管事慢了一拍也發現問題。
“這個季節怎麽會抽穗?
”
上一次來籍田還是半月之前,那時候可不是這個模樣!
司農卿讓他牽一匹馬過來,翻身上馬。
他跑近了看得更加仔細,總覺得田間作物比剛才看著更高更壯,顏色青翠。
司農卿提起官服衣擺就跳下田埂。
徒手抓一把沉甸甸的穗子。
司農卿口中喃喃道:“四月秀葽,五月鳴蜩,八月其獲,十月隕蘀,十一月載實,十二月除場……且不說眼下這個時節不可能……明明前幾日已經派人將田間清理過。
”
怎麽說也長不出這樣規模!
“爾等是誰?
誰讓你們下田的?
快滾!
”遠處傳來厲聲呵斥,靠近的還有馬蹄聲。
司農卿沒有松開手,隻是直起腰看向來人方向。
隻看對方個頭就知道不是專乾農活的農人,應該是行伍出身,偏偏手腳都沾著還未乾涸的泥水。
司農卿給管事使了眼色。
管事立馬上前拱手表明身份。
來人懷疑看著鬼鬼祟祟的幾人。
武卒半信半疑看著他們,態度好了許多:“方才冒犯,不知長官來此有何要事?
”
“奉王命來此巡查。
”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手中抓著的一束麥穗正在緩慢膨脹,一看個頭似乎大了一點點兒。
但前後也才多少時間?
或許真是錯覺?
“使者現在何處?
”
司農卿借著管事的手上了田埂,後者不知看到什麽驚悚畫面,用空閑的另一隻手一直揉著眼皮。
司農卿也狐疑轉身,瞳孔驟然緊縮,一個沒站穩又跌回田中,壓倒一片。
武卒發出尖銳叫聲。
司農卿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他手腳並用在田裡翻了個身,雙手死死抓住被他壓倒的一片麥穗。
明明剛才還一片綠意的麥穗,這會兒逐漸退去原本的顏色,隱約多了點兒黃色。
他不敢置信狠揉眼皮。
再一看,黃色比剛才濃了點兒。
武卒想將他抓上來又不敢直接上手。
嘩啦啦——
嘩啦啦——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陣帶著草木香氣的晚風,原先還筆挺向上的稻穗像是受到一股向下的、不可抗力,一點點、一點點往下垂首。
似乎是這陣晚風將通體碧綠強勢掠走。
原地隻剩萬千重金黃稻浪。
嘩啦啦——
嘩啦啦——
晚風吹得更加起勁,灌滿了司農卿衣袍。
“神、神跡……這就是神跡!
”衣領熱度也被晚風卷走,司農卿猛地打了個激靈,似乎這時候才回神,口中喃喃不止,“……世上豈有神仙哉?
這若不是,何人才是?
”
他似癲狂一般手腳並用爬上田埂。
一把抓住武卒手腕:“快——”
話未說完,林風已經帶人過來查看情況。
“不是叮囑了,言靈施展期間不允許任何活人闖入田間?
”她的聲音帶著不容違抗的嚴厲,武卒叫苦不疊。
他也是康國老兵,沒少配合戶部司農寺作業,這次也是經驗豐富又有一定武力才被挑選出來的,自然清楚林風什麽時候好說話,什麽時候殺人如麻。
這位可是試過人肥沃土的。
要不是人肥被證明沒多大用,某些戰俘的去處就不是勞改一輩子,而是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武卒急忙抱拳解釋,免得被波及無辜。
司農卿不知林風可怖之處。
他隻看到對方長得溫和親善,忙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言靈施展期間?
意思就是說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全都是用言靈催熟的?
是什麽言靈?
可有什麽修煉限制?
”
聽到中年人身份,林風穩定情緒。
“確實是用言靈催熟,不過言靈內容尚是機密,不可告知外人,請您體諒一二。
”
林風直言拒絕讓司農卿也冷靜下來,意識到剛才那番話多有不妥。
就在他想著拉下臉道歉的時候,林風溫聲道:“……至於修煉限制,也確實有,您這輩子大概不行。
”
“為何不行?
”
林風道:“您是男子。
”
“男子又如何?
”
林風解釋道:“男子並無孕育之能。
”
司農卿:“……”
他對這個回答半信半疑,懷疑林風在騙自己玩兒:“世上哪有這麽稀奇的限制?
”
林風反問:“女子無法修煉的時候,不知您有無感慨世上哪有這麽稀奇的限制?
”
司農卿被嗆得說不出來話,他小心翼翼詢問:“老夫……可是哪裡得罪過女君?
”
“您要不要回頭再看看?
”
一個人壓倒了多少稻?
她是主持言靈的陣眼核心,對方兩次下田多少給她造成一些麻煩,讓原先流暢的言靈出現滯澀,林風的火氣自然會比平日大點。
自知理虧的司農卿:“……”
半個時辰過去,籍田全部成熟。
司農卿得了林風允許,割下一束稻穗來回觀察,連谷皮也不剝,直接往嘴裡塞了幾顆咀嚼:“居然是真的……這居然是真的……世上真有神仙……那以前都算什麽……”
林風這邊已經派人去收割。
司農卿還在喃喃不止。
他清楚,翟樂派下來的差事根本沒戲。
康國在這方面的護城河,寬得無法逾越。
林風一邊用言靈給稻谷脫皮,準備煮一鍋嘗嘗不同,一邊道:“算誤入歧途吧。
”
言靈不該隻為戰爭服務。
一開始,這條路就是大錯特錯。
與此同時,子虛的後廚也在雞飛狗跳。
掌廚的婦人發出驚天慘叫。
隻因為東廚今晚要做一道鮮肉海蜇湯。
據說滋味甚是鮮美。
“且不說這裡不臨海,河裡釣不上來海蜇,就算真是海蜇,第一反應不該是懷疑海蜇有問題嗎?
”沈·子虛·棠聽到動靜還以為敵人跑到自己老巢了,跟著還在加班的眾人循動靜趕過去一探究竟,結果發現海蜇大變活人,他們差點兒喝上了鮮肉人肉湯……
養海蜇的水缸全是血。
(。
-ω-)zzz
一照鏡子,頭頂全是白發了。
黑芝麻粥真有用麽?